2013年7月31日 星期三

新闻要闻-新浪新闻: [科技]探寻中国川北大木偶:世界最大身高似真人(08/01 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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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探寻中国川北大木偶:世界最大身高似真人(08/01 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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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 31st 2013, 23:38

  川北大木偶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木偶,它身高近似真人。演出时木偶与演员的身形同一,木偶的动态与神情让人感受到它的生命存在。这样精彩的传统艺术,却诞生于四川东北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乡镇。2012年11月,我们特派作者和摄影师随主要演职人员来到大木偶的诞生地,与当地的乡亲们一同感受了川北大木偶的精彩演出。
  撰文/聂作平 摄影/冉玉杰
  2012年5月,国际木偶联合会首次在中国举行盛大的木偶艺术节,主会场选择了地处中国西部的四川省成都市,分会场定在南充市。当我们在南充观看演出时,被大木偶精彩的表演所震惊——当时演出的剧目是《彩蝶的神话》,改编自中国民间传说中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声光电等现代元素的加入,让传统的木偶戏有了典雅与时尚并存的时代之美。经了解,我们才知道,这样华美的木偶剧诞生于四川省南充市仪陇县的一个偏远乡村——石佛乡,迄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当年走村串户的演出,而今却蜚声国际;当年乡村的戏班子,今天成为四川省大木偶剧院,川北大木偶走过了诸多艰辛的历程。我们决定随木偶剧院的演职人员到川北大木偶的诞生地采访,于是有了这次川北大木偶的回家之路。
  大木偶回家
  11月的川北山区,寒风割脸。在仪陇县石佛乡的公路边,一户农民门前的院坝里挤满了兴奋的村民。听闻有川北木偶的表演,他们从四乡八里赶了过来。孩子们兴奋地在院坝里窜来跳去,老人们则早早地端了长凳,吸着烟,专心地注视着屋檐下面——在那里,几个来自四川省大木偶剧院的演员正在整理一排高大的木偶。我也挤在围观人群中,在这之前,我曾经看过木偶戏,但像真人这么大的木偶,还是第一次看到。其实,除了那些有着浓重乡音的老人,在场的中青年几乎都没有看过大木偶,尽管这里就是川北大木偶的故乡。
  作为一种古老的艺术形式,木偶古称傀儡,故木偶戏又名傀儡戏,在中国各地都有流传。根据操纵木偶的方式不同,可分为提线木偶、药发木偶、布袋木偶、水木偶、肉木偶和杖头木偶。川北大木偶属于杖头木偶。所谓杖头木偶,就是用竹杖或木棒支撑木偶的躯体,表演者一手握住竹杖或木棒,像撑伞一样把木偶举起,另一只手操作木偶上的两根铁签,从而让木偶比划各种动作。
  由于川北大木偶几乎和真人一般大小,属于木偶家族中的"巨人",因而表演者必须借助腰间系着的布袋子,把一根五尺长的直杖插在布袋中作支撑点,以便腾出双手去操纵木偶完成各种动作。鉴于大木偶流传于川北一带,故而得名川北大木偶。
  阵阵锣鼓声中,大木偶粉墨登场。有关"三国演义"、"西游记"和其他一些中国人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的片断陆续上演。当演员们高举于空中的大木偶神奇地变脸吐火时,气氛开始进入高潮,到处都是相机的闪光和孩子们的尖叫。压轴戏无疑是最后登场的一个老者,他表演的是传统川剧《火烧濮阳》的一个片断。他手中的大木偶是川剧中曹操的扮相:曹操在濮阳城遭遇吕布火攻,被打得落荒而逃,为了保命,他不得不扔掉帽子,脱掉战袍。老者手中的木偶在他一板一眼的手法脚法之下,曹操头上的帽子神奇地冲天而起,紧接着宽大的战袍也不可思议地脱落在地。
  老者名叫李泗元,他既是仪陇一带老人们津津乐道的李家班的第四代传人,也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川北大木偶的传承人。在李泗元的记忆里,像这种田间地头的演出,曾经是他们家经营了数十年的营生。一个腿脚不太灵便的大爷告诉我,以前,大木偶就是这样走村串户的。有时还在田里干活,锣鼓一响,急忙洗掉脚上的泥巴跑去围观,顺便抽几袋烟。看完戏,又接着下田干活。
  作为一种传统的民间艺术,川北大木偶源自民间,服务民间。多年时光里,它是南充、广安一带农村的主要娱乐方式。
  李泗元告诉我,大木偶戏是秧苗戏的一种。秧苗戏起源于精耕细作农业区的四川农民对丰收的渴求和庆贺:农耕时代,四川农村每逢插秧或是打谷之前,有搞春祈和秋报的习俗。有的地方称春祈为开秧门,就是在插秧之前祈祷风调雨顺;秋报则是在打谷之前进行,是为了庆贺一年的丰收已成定局。为此,主人家除了邀请亲朋好友及帮忙插秧打谷的人吃肉喝酒外,大户人家还得请人到家里娱乐助兴——这娱乐,有时是表演川剧折子戏,有时是表演皮影戏或木偶戏——这种不讲究演出场地,大多在主人家院坝里甚至田间地头进行的演出,统称为秧苗戏。在远离城市,经年累月也难得看一回戏的农村,尤其是四川的边远农村,秧苗戏是村民最喜闻乐见的娱乐盛宴。比如《合江县志》就记载:"四月栽早秧,阡陌之间,各列匝酒数坛,鼓歌聚饮,名栽秧酒。"
  然而,这次石佛乡深秋里的大木偶演出,虽然也是在丰收之后的秋天,却与春祈秋报毫无关系。准确地说,这只是一次对木偶戏的模拟和还原——为了让公众了解川北木偶诞生之地的情形。这场深入民间的演出,之所以不选择南充的大木偶剧院,而是在石佛乡这家年久失修的农户,就是为了让我们能够从中解读出,川北大木偶是怎样一种植根于民间的群众艺术。但这种模拟和还原却又有几分意味深长:诞生于乡土的川北大木偶已经和乡土乃至川北渐行渐远了。
  李家班的坚守
  在南充的一家咖啡馆里,我采访了李泗元和曾任南充市大木偶剧院党支部书记的李和明。在谈及大木偶的起源时,李和明提到了《列子•汤问篇》中偃师献技的故事 。据说周穆王西巡时,有个叫偃师的人带了只木偶为周穆王表演,周穆王仔细观察,竟看不出是傀儡。这木偶既能唱歌,又能跳舞,"千变万化,惟意所适"。没想到,木偶竟朝穆王的妃子们乱递眼色疑似调情,周穆王大怒,要杀偃师,偃师急忙把木偶剖开,里面不过是些皮革和木头之类的东西,周穆王这才转怒为喜,并感叹说:"人之巧乃可与造化者同功乎?"据此,李和明认为,川北大木偶的起源可以追溯到3000多年前的周穆王时代。但是,学界对历史上是否有偃师这个人尚存争论,先秦诸子的著作,常常会虚构一些故事以证明他们的道理,焉知列子所写的偃师和他的木偶是不是出于灵光一闪的虚构呢?
  和偃师的传说相比,另一个关于大木偶的起源显得更符合历史的真实:东汉末时的道教领袖张鲁因门徒众多,分身无术,只得用木头照着自己的模样做了个偶人,这偶人口眼能闭合,手臂会摇动,张鲁就用它来骗过门徒。如果这个记载没有夸饰成分的话,那说明在汉代,就已经有和真人非常像的大木偶出现了。张鲁曾长期雄踞汉中一带,投降曹操后被封为阆中侯,他所发明的大木偶流传于川北,从地理位置上说,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可以和张鲁制木偶互为佐证的是《汉书•礼乐志》的记载:"傀儡作角觝之戏",角觝,即摔跤,能够和人摔跤的木偶,自然非大木偶莫属。
  如果说偃师和张鲁的大木偶都属于不可考证的久远往事的话,那么,关于川北大木偶,尤其是川北大木偶近几十年来硕果仅存的继承者李家班的历史,却有着清晰的脉络。
  今天被评为非遗、被誉为民间艺术瑰宝的川北大木偶,在李泗元先生家族,最初却是走投无路之际为了混口饭吃的微末之技。李泗元的曾祖是个和尚,身为方外之人,却很喜欢玩大木偶,并小有名气,后来源远流长的李家班的滥觞,就自这个中年出家的和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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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泗元的祖父李约之是一家川戏班子的琴师,家里有四兄弟,却只有不到一亩土地,人多地少,无以为生,李约之就让几个儿子都到营山一个姓侯的大木偶戏班子打工。侯家有钱,但不会表演,全靠李家父子撑台面。此后,侯家把戏班子连同所有的大木偶一起卖给了李约之,李约之便于1914年创立了福祥班,江湖上习惯称为李家班。这就是今天的四川省大木偶剧院的前身。
  李家班的基地在仪陇包包场——也就是如今的石佛乡。李泗元8岁学戏,一辈子都交给了川北大木偶。在他的记忆里,川北大木偶是和农村、农民、农业联系在一起的。那时候,他跟随父亲和三个伯父,长年行走于从巴中到岳池,从仪陇到武胜的广袤的川北大地上。他们走村串户,在土地会、财神会、王爷会、观音会等诸多庙会或是农民的红白喜事以及春祈秋报上演出助兴,晒场院坝就是最简陋的舞台,幕布一扯,锣鼓一响,大木偶便在他们灵巧双手的操纵下,吸引了一串串快乐的笑声和叫声。李泗元说,其他戏班子供的祖师爷是太子——应该就是被后人奉为梨园鼻祖的唐玄宗李隆基——而大木偶戏班子与众不同,供的是药王菩萨。李泗元还记得,那个只有一尺大小的药王菩萨就背在伯父身上,随着他们走遍了川北的丘陵和山区。
  李家班最显赫的历史无疑当数上世纪50年代,一是进京演出引起轰动,受到朱德和邓小平这两个四川老乡的好评——朱德的老家马鞍乡与石佛乡只有几里之遥,邓小平的老家广安与南充同属川北且大面积接壤。二是苏联戏剧家奥布拉兹佐夫多次欣赏大木偶演出后,在他的戏剧理论著作中,用专门篇幅对川北大木偶戏详加叙述和赞赏,认为川北大木偶戏"是世界罕见的木偶艺术"、"是中国民间艺术的冠冕"。
  李家班是幸运的,几十年大浪淘沙,原本川北各地到处都有的大木偶戏班子,只有他们保留了下来。从福祥班到仪陇木偶宣传组,从仪陇新民木偶剧团到仪陇县木偶剧团,从南充市木偶剧团到如今的四川省大木偶剧院,名字和性质在变,但李家班的传承没有变。
  为什么大木偶戏班子都先后面临绝境呢?李和明与李泗元两位老先生给我仔细分析了其中的原因。这原因,庶几也是为数众多的地方艺术在急剧变革的现代生活中走向绝路的根源:
  首先是来自川戏的冲击。以前,川北大木偶戏像其他所有木偶戏一样,没有自己的剧目,所演剧目,均来自于川戏。行业内,把人表演的川戏称为人大戏,木偶表演的川戏称为木偶川戏。与人大戏的丰富多彩相比,大木偶戏只能移植川戏的一些片断,既没有自己的剧目,也没有自己的音乐,因而只能以川戏附庸的身份出现,当各个县都有了自己的川剧团后,作为川戏附庸的木偶川戏便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其次,尽管我现在看到的大木偶扮相俊美,角色众多,但李泗元先生说,以往的大木偶其实非常呆板。那时候,大木偶的从业者几乎清一色的都是为了找口饭吃的穷人,没办法置办更多的木偶,木偶的角色只能捉襟见肘地类型化。比如说同一个木偶,如果它的形象是坏人的话,那么在所有剧目里,坏人全由它扮演。它在上部戏里是日本鬼子,下部戏里却成了座山雕或胡汉三,甚至神话故事里的妖怪。如此的因陋就简,很难适应观众求新求变的需求。
  第三,大木偶简单机械。以前的大木偶没有双手,也没有背部,颈部不能转动,用李泗元的话说,"就是一个十字架上有一颗头,再披一件衣服",这种木偶自然与真人相去甚远,木偶的表演也就差强人意。
  大木偶所面临的这些窘境,其实也是许多地方艺术的共同尴尬,归根结底,那就是当时代已经变化,观众的要求越来越高时,古老艺术要么抱残守缺,进一步走向衰落和死亡,要么合于时宜地与时俱进,在提升自己的同时吸引现代人的眼球。非常幸运的是,当年李约之先生创下的李家班还能绵延至将近一个世纪后的今天,这和大木偶剧院同仁们多年的努力密不可分。
  在四川省大木偶剧院,李泗元是深受同事们尊敬的老前辈,与李泗元一样同受尊敬的是李发海。李泗元毕生献身于大木偶表演,李发海则毕生献身于大木偶造型。以往的大木偶用一种叫水麻柳的树木雕刻而成,水麻柳不仅难找,且雕出的木偶很沉,演员操纵起来非常吃力。李发海先是将水麻柳改为油桐木,后来又改为环氧树脂,这种新型材料制成的木偶不仅轻巧灵活,且制作省时省力,观众们现在看到的木偶,全都用它制成。以往的大木偶虽有五官,但均不能动,是真正的泥塑木雕,要想像偃师的作品那样让人辨不出真假显然差得远。
  通过李发海的研发,大木偶的五官第一次动了起来——睛珠流转,嘴巴张闭,鼻子和耳朵也能像真人那样做出相应动作。此外,老木偶的颈部不能转动,而且没有胸背,与人体相去甚远。李发海在木偶颈部装了一个制动机关,木偶的头颈终于能像人一样转动;他给木偶做了一个和真人大小的身胚,把它套在一个铁环支架上,穿上衣服后,木偶与真实的人体已经大为近似。以往木偶僵直无腰,即使是最好的表演家,也难以把木偶演活。李发海通过杠杆原理,制作了一个能让木偶弯腰的机械,从此木偶的腰活动自如。
  如果说李泗元的贡献在于大木偶表演传承的话,那么李发海的贡献在于大木偶造型的创新,在传承与创新之间,两位大师水乳交融合力的结果,就是当其他大木偶戏班子都被时光无情地淘汰时,李家班却从几个人的家族草台班子,演变成了国家事业单位——四川省大木偶剧院。
  随着锣鼓的余音在秋风中消散,石佛乡的大木偶演出结束了,村民们四散而去,叽叽喳喳的孩子们奔跑在空荡荡的田野里。晚风吹过院坝,李泗元应摄影师的要求,手里举着一只大木偶,做出各种姿势。他手中的大木偶衣袍鲜亮,表情生动逼真,如果从远处望过去,绝大多数人会把它当作穿戏袍的真人。
  他乡的喝彩
  不过,尽管有李泗元和李发海双剑合璧的拯救,这支川北大木偶的最后传承队伍还是一度面临难以为继的窘境:川北大木偶的舞台是乡村,在贫困且缺乏娱乐的乡村,川北大木偶曾有过它已然消逝的锦瑟年华。但是,当时光迈向一个新的世纪,当乡土社会在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进程中日益凋蔽,当乡村只留下了老人和孩子,栽秧打谷早已不是一种令人陶醉的欢乐,而是一种繁重的劳作,有谁还有兴趣春祈秋报?有谁还有兴趣把戏班子请到院坝里敲锣打鼓?如同农业社会最后的挽歌,川北大木偶赖以生存的大地正在陆沉。
  就在这时候,出于一个偶然的机会,大木偶剧院在峨眉山参与了一场表演,演出的成功,吸引了峨眉山旅游部门的目光。经过磨合,一台名为《灵秀峨眉》的综艺节目问世了,它的主要演出者为大木偶剧院的演员,主要节目则是大木偶戏。这台每天准时在峨眉山演出的综艺节目,一年要上演400余场,其良好的经济效益让合作双方都尝到了甜头。此后,另一台叫做《圣象峨眉》的同样以川北大木偶为灵魂的综艺节目亮相于峨眉山大佛禅院剧场,后来被中国文化旅游协会评为全国十大精品旅游节目。
  这两台节目之所以有良好的市场,其实也和时下旅游的火爆密不可分。中国大多数知名景区,为了留住游客,丰富旅游内容,几乎都打造了风格各异但旨在体现本土文化的综艺节目。张艺谋的印象系列即是其中代表作,而不论《灵秀峨眉》还是《圣象峨眉》,它所迎合的便是这个庞大的旅游市场——白天饱览景区秀色,晚上观看综艺节目,的确不失为一种好选择。只不过,在两个《峨眉》之中,吸引观众的不是人,而是大木偶,川北大木偶沉寂多年之后,在异地他乡,博得了观众的喝彩。
  川北大木偶与川北皮影、川北灯戏统称为南充三绝。但事实上,如今在南充,在川北,几乎已见不到川北大木偶粉墨登场。作为一个专业文艺团体,四川省大木偶剧院的大多数演员长驻峨眉,毕竟,那里才有市场和票房。只是,川北大木偶一旦真的与诞生它的川北绝缘,是否也就如同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就是宿命?
  大木偶在石佛乡演出时,现场来了两位身份特殊的观众。那是两位鬓发皆白的老者,他们都曾是大木偶剧院的员工,早年深感演大木偶没有前途,经济无保障而退出剧团,一个做了农民,一个做了工人。当他们接过剧团送给他们的一床毛毯时,他们沧桑的脸被秋风冻得有些发红。
  回城时,我问一个20来岁的小演员,如果川北大木偶离开了南充,还算不算原汁原味的川北大木偶?小演员似乎没听懂。从他的谈话中可以感觉得出,他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在峨眉,每月要多一笔演出津贴,这样他就有3000多元月薪,在南充,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收入。
  据说,南充市有关部门计划组织一批爱好者,成立一个民间大木偶剧团,像他们的前辈那样,以鲜活的原生态,活跃于川北那片山峦成阵的田野。川北大木偶,又将回到生养它的那片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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